2017年7月31日星期一

眼科名醫也上市

由眼科名醫林順潮醫生創立的希瑪眼科醫療控股,最近申請在港上市。

林醫生的醫術如何高超相信不用多說,剛巧瓜瓜是其診所的病人,所以先講一下感受。畢竟要了解一盤生意,最佳方法是成為其顧客親身體驗。

在幾年前的聖誕節,左眼突然感到不適,視線模糊之餘,更出現許多像毛髮的飛蚊。當時已心知不妙,因這些是視網膜脫落的徵兆。可是,那時正值公眾假期 ,眼科醫生關了門,情急之下上網尋找,看到林醫生醫務所的網頁,上面有一個緊急求診電話。致電後依指示等待,不多久收到診所的范愷醫生回覆,初步了解情況後,他著我立即到診所應診。一如所料,診斷結果是視網膜脫落,隨即安排到醫院進行緊急手術。

萬幸的是,手術非常成功,並需留家靜養,估不到的是,范醫生竟然連續兩星期每晚來到我家,為我檢查眼睛狀況,而且不另收費。這樣說出來希望不會為范醫生帶來不便,但這樣好的醫生,真不知到哪裡去找。另外,每次到他們的中環診所覆診,例必座無虛席。除了林醫生的名氣外,相信與其診所的服務質素不無關係。

從上述親身經歷推斷,希瑪的生意應該不俗。看看上市申請文件,香港診所加上內地醫院於去年收入達2.49億元,毛利有9,497.6萬元,毛利率約38.2%。純利為4,688.7萬元,純利率是18.9%。即是說,希瑪每收100元診金及手術費,減去銷售成本如眼科醫生分成、藥物和醫療用品、員工薪金、診所和醫院租金等,從中能賺取38.2元毛利。再扣除銷售和行政開支以及所得稅後,賺取到的純利有18.9元。

看看另一間在本地開辦診所的盈健醫療(1419),去年整體毛利率是39.9%,專科業務的毛利率則只有36.2%,看來專注眼科專科的希瑪稍勝。

值得一提,以分額計,香港眼科醫生分成是希瑪最大的成本,佔收入的比率於去年達25.4%,即是每100元診金及手術費當中,逾四分一須支付給醫生。分額這樣高,因香港眼科醫生並非希瑪的僱員,按行業慣例,收入扣除醫療耗材及手術室等成本後,需與醫生按比例分攤。

希瑪在內地醫院的做法則不同,醫生是希瑪的僱員,成本計入員工薪金。有別於其他香港眼科醫生,林醫生為希瑪賺取的收入不會分成,即是希瑪獨享林醫生帶來的收入,林醫生只收取固定董事酬金,希瑪的毛利率可能因此較高。希瑪未上市前,林醫生及其太太是主要控股股東,林醫生不分成並不出奇,反正大部分純利最終都歸他們所有。可是,希瑪上市後仍維持此做法,對林醫生不公平,相信制定其董事酬金時,應作了相應補償。

如前所述,希瑪的純利率有18.9%,反觀盈健僅得5.8%,另一個本地上市的醫療集團聯合醫務(722),去年純利率更只有1.5%。

假設林醫生的董事酬金已計入醫生分成因素,看來希瑪的盈利能力仍較同業為高。香港人口已出現老化,包括眼科在內的需求預期將會增加,加上內地私營眼科專科的發展潛力甚大,以林醫生的知名度和希瑪的口碑,相信未來幾年的發展應該不俗。

原文刊於:am730 2017-07-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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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7月21日星期五

AI=會計師末日?

人工智能(AI)再次掀起會計人不安,事緣某財經雜誌最近做了個專題報道,探討AI如何搶人類飯碗,當中一篇更講述Big 4在此領域的應用和發展。

所謂太陽底下無新事,不妨先回顧一下歷史。早於三、四十年前,個人電腦不像現時普及,人手造帳仍然盛行,但當時不少人已預言,電腦將取代會計師。理由很簡單,電腦快而準,而且節省人手。如大型企業年結要做關帳,不說別的,只簡單地將帳簿上每個帳目的結餘抄入試算表,然後將借貸兩方加總,若順利沒有差異,至少要花上1個小時,若不幸兩方不平衡,更需花時間找出原因。反觀現在,人手造帳幾乎成絕響,電腦會計系統平靚正,關帳只在彈指之間。電腦在人手配置上更顯絕對優勢,以前大型企業的會計部,配備過百人是常態,現在閣下公司又有多少會計部同事?

電腦那麼好,按理會計師早應乞食,為何近幾十年人數不減反增?答案只有一個,世界在變,會計師也與時並進。簿記並非會計師的唯一工作,其他還包括制定稅務計劃、管理財務資產、安排融資、編製管理報表、監察預算執行情況、評審投資項目、處理收購合併,和定內控程序等,電腦不單沒有搶去飯碗,更協助我們提升服務水平。如編製財務報告,以前需時以小時甚至天計,現在按一下鍵,所有報告即時準備妥當。


AI無疑比電腦更兇猛,因它懂得學習,一旦學懂了會計師一切技能後,就可以將我們踢走。可是,究竟有多少人認真探討過,AI可以全面取代會計師嗎?

或許我們先看AI目前的發展。如畢馬威採用IBM Watson的認知計算技術,為客戶分析結構化和非結構化財務數據。所謂結構化,即是將數據安排得整整齊齊,儲存到數據庫時已經被定義,不論是欄位、格式和佔用大小等都固定。相反,非結構化數據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,格式可以是電郵、報告及影片等。IBM Watson其中一個厲害之處,是通過學習能解讀非結構化數據,正如會計師閱讀各式各樣的財務報告,然後從中抽出有用的數據做分析。

又如德勤與Kira Systems合作,為會計、稅務和審計引入AI。Kira Systems其中一個強項,就是通過學習以識別各類文件。如物業租賃合同,系統能列出合同名稱、各簽約方名稱、物業資料如地址和面積、簽約日期、具體條款如租賃期和租金。系統還可自動檢查,找出有問題或遺漏條款,甚至可能不符合法律的條文。

從上述兩個例子可見,目前AI的強項能像人類般閱讀和分析數據,而且做得更好。人類身體有極限,亦容易受情緒影響表現,機械卻能不眠不休地工作,而且任勞任怨不會罷工。

會計師豈非末日?非也!根據牛津大學早前的研究指出,在可見將來,AI在感知及操控能力、創造力和社交能力三方面難與人腦匹敵。然而,會計師日常的工作,不單是閱讀和分析,我們需要具備良好的社交能力,如與企業內各部門合作,共同制定和執行財政預算,以及與銀行維持良好合作關係。我們也要創造能力,這裡說的當然不是造假數,而是想辦法解決企業遇到的種種問題,包括稅務、收購合併,以至日常營運等。會計既是科學又是藝術,會計師不單需要科學家頭腦,同時要具備藝術家的氣質。個人認為,AI不單不會取代會計師,更協助我們將服務提升至另一層次。立此存照,將來看看瓜瓜的預測是否正確。

原文刊於:am730 2017-07-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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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7月14日星期五

航運股併購陸續有來

本周最矚目本地財經消息,相信是中遠海運控股(1919)夥拍上港集團,以每股78.67元收購東方海外(316)。按東方海外已發行股份6.26億股計,交易總額最高將是492.31億元。是次收購相信東方海外股東最開心,因以上周五最後一個交易日收市價57.1元計,溢價達37.8%,若以去年12月底每股資產淨值56.2元計,溢價更高達40%。

其實今年初已傳出東方海外將被收購消息,但一直只聞樓梯響,市場一度盛傳世界貨櫃運力排名第3的法國達飛輪船和第4的中遠最有可能出手收購。但中遠被睇高一線,因市場相信中央不會容許外國公司持有東方海外。此外,當交易完成後,中遠將取代達飛輪船成為第3大貨櫃航運商。

一個有趣問題,既然中遠排名已那麼高,收購後排名僅升1位,花這麼多錢值得嗎?其實貨櫃航商併購潮早已開始,以力抗低迷市場環境,今日不隨波逐流,他日就會將地位拱手讓人。先說大環境,因近年新增運載力續增,特別是新船既快運力又大,供過於求下,運價屢創新低。如東方海外,2016年總載貨量雖升9.1%,但每個標準箱收益卻急跌17.4%,引致收益減9.9%,當中以亞洲/歐洲及歐洲區內航線表現最差,收益跌13.3%。表現最好是亞洲區內及澳亞航線,但收益跌幅也有8.8%。又如中遠,2016年總載貨量勁升54.4%,收益也增33.8%,但每個標準箱收益卻急跌13.3%。從兩間公司去年表現所見,貨櫃運載量雖升,但彌補不了運價下跌的損失,是名副其實的「量升價跌」,加上運價已持續低迷好幾年,航運公司要生存,所謂密食當三番,規模經濟才是出路,而併購和合併就是最快最直接了當的方法。

行內併購活動近年轉趨活躍,如達飛輪船去年收購新加坡貨櫃航商海皇輪船(Neptune Orient Lines)。又如業界一哥馬士基航運(Maersk)於去年收購貨櫃航商漢堡南美(Hamberg Sud)。還有現時排名第5的德國伯羅特(Hapag-Lloyd AG)於今年5月與阿拉伯國家聯合輪船合併。另外,日本三大航運巨頭商船三井(MOL)、日本郵船(NYK)和川崎汽船(K Line)的貨櫃業務將合併,預計新公司將於明年4月開始營運。由此看來,若中遠不進行收購,市場地位遲早保不住。

市場環境造就併購和合併,中遠收購東方海外相信還有另一層意義,就是配合國家的一帶一路發展。成為中遠的子公司後,東方海外要肩負國家任務自然變得順理成章。值得留意,是次中遠以高溢價收購東方海外,意味中遠的帳目將會出現巨額商譽。影響是甚麼?簡單舉個例子,假設完成交易後,東方海外資產淨值的公平值仍是每股56.2元,減去收購價78.67元,餘下的22.47元就是商譽。東方海外於收購後賺錢固然理想,但去年錄得2.19億美元虧損,若今年甚至未來幾年仍未能轉虧為盈,這筆商譽就可能需要減值。特別是中遠打算將東方海外的總部及管理職能留在香港,並且繼續以其獨立品牌經營及於兩年內會保留原薪酬福利體系。這些舉措實在令人懷疑會否出現協同效應。若不出現,巨額商譽將對中遠未來業績帶來隱憂。

綜合而言,除非航運業營商環境突然大幅改善(個人認為機會不大),否則航運公司為了生存,收購合併將陸續有來。

原文刊於:am730 2017-07-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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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7月7日星期五

交叉持股是邪惡還是善良之槍?

上周細價股出現股災,雖然市場消息一面倒將矛頭指向某莊家,但成因卻眾說紛紜,真不知誰真誰假。但有一點幾可肯定,就是與「交叉持股」有關。

所謂交叉持股,最簡單的形態是兩間公司互相持有對方股份。複雜一點的則是環形,如A公司持有B公司,B公司持有C公司,C公司持有A公司。至於David Webb早前公布的《50隻不能持有的股份》,當中繪畫的那個交叉持股關係圖,相信是最高級的網形。值得一提,母公司和子公司也有交叉持股情況,但不是所有地方容許,如香港《公司條例》明文禁止,故不是此文討論範圍。需要強調一點,交叉持股本質上沒有好壞之分,全視乎如何運用。正如槍殺傷力強,用來犯罪當然邪惡,但用於維護法紀就是善良。

若要數本地最佳交叉持股例子,當然是國泰航空(293)和中國國航(753),國泰持有國航18.13%股權(2017年3月前是20.13%),國航則持有國泰29.99%股權。當年之所以有此安排,純粹出於雙方的發展策略,國泰欲打入內地市場,國航則希望走出世界,互相持股形成的聯盟,可以鞏固雙方關係,作用遠遠大於從持股得來的投資回報。

另一個例子是日本的富士汽車與鈴木汽車,雙方自1999年開始合作,並且互持對方股份,富士持有的鈴木股份約佔總發行量的1.18%,鈴木則持有富士1.75%股權。雖然持股量微不足道,但是意義重大,自此兩間公司加深合作,如2005年雙方夥拍豐田汽車推出跑車。可惜近年合作關係轉差,加上當地新企業管治規定出台,誘發雙方於去年將對方股份沽售。

於大股東而言,交叉持股有其吸引之處。首先是股權較為穩固不易被動搖,特別是面對惡意收購時,互相持有對方股權形成聯盟,既能出手穩定股價,又能以股東身份表決阻止收購。據說日本企業自二戰後,紛紛採用此法來防止敵意收購。此外,交叉持股能帶動資產升值。如國泰和國航,只要其中一方賺錢,必定惠及另一方的業績,資產值連帶上升,股價自然造好。當然,這是一把雙刃劍,若其中一方股價下跌,自然也會影響另一方。若交叉持股涉及多隻股份,就會出現骨牌效應,是次細價股股災就是一例。

還有一點,若安排得宜,便能做到以小控大的效果。舉個例子,如股東A同時持有B公司和C公司60%權益,股東A將B公司的60%權益賣給C公司,並將C公司的50%賣給B公司,最後股東A只須持有10%C公司股權,就能保住兩間公司的控制權,又可以將股權套現,一舉兩得。此外,若與其他行業的公司交叉持股,雙方既可分散經營風險,又不需額外資金作投資,締造雙贏。

於小股東而言,交叉持股雖然可為股份增值,但最大問題在於削弱企業管治能力。一來股權結構牢不可破,若要改革管理層將會很困難。二來若雙方互相透過所持股份的表決權來配合管理層行動,就能操縱股東會。如果雙方故意不派代表加入董事會就更恐怖,因對方身份是獨立股東,能左右關連交易的審批結果,完全為所欲為。

綜合而言,交叉持股是邪惡還是善良,主要靠企業管理層自律。經過這次細價股股災,或許是時候檢討一下,是否需要加強交叉持股的監管,如在披露方面。

原文刊於:am730 2017-07-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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